第七章 生意
唐小点三人从西嘉江路的小路到电影院的贩卖市场，这是一条捷径，没用十分钟就到了，所谓的贩卖市场，也就是一个黑市，只不过黑市慢慢变正规。 市场里人很多，主要买卖粮食，农副产品，林海波把米袋子放在一个卖米的老者旁边，并很有礼貌地喊道:“爷爷好。” 老者微笑示意他们随便，而林海波却对唐小名招手，然后在他耳边说:“一会儿你就站在老爷爷和我的中间。” 唐小名一听这个很简单，笑咪咪地点头，唐小点装了没有看见，很配合地站在弟弟旁边，三人犹如阶梯般，让前来买东西的人看到这样滑稽又透着心酸的场面，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同情？ 于是围观的人多起来，有人问:“你这兔子皮处理的不错呀，一张怎么卖？” “一块。”林海波想也没想说出来。 唐小点想拦没有拦住，那人带着笑意又说:“能少吗？” “这～”林海波毕竟没有干过这差事，不知如何回答。 唐小点无奈地看了林海波一眼才对那人说:“叔叔，你开个价吧？我们听听。” “五毛。”男人说。 唐小点惊叹，买东西‘按原价砍半’的生意经从现在就开始了吗？ 唐小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装着一脸委屈地说:“五毛太少，我们家还等着卖兔子皮的钱给弟弟看病呢。” 说完举起弟弟的手给那人看，那人抬头却看向老者，老者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那人转头对林海波说:“八毛，再多我就不买了。” “叔叔，咱们各退一步，九毛，如何？”唐小点插话。 那人想了想最终点头。 生意做成林海波兴奋地数了钱还不忘对老者说:“谢谢你，老爷爷！” 老者连忙摆摆手，唐小点却没多高兴，该来的人没有见，算了，下次再找吧。 三人出了市场，林海波走在唐小点身后，几次抬头想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唐小点发觉后也不着急解释，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有些事要经历了才能积累经验，她相信这次事之后，林海波更灵活聪明了。 心里夸着林海波，林海波上前一步说:“咱们去电影院对面那个麻辣鸡摊上吃麻辣鸡？” 唐小点点头，低头对弟弟说:“小名，那个麻辣鸡太辣，旁边还有臊子面，对了，还有王三娃家的粉皮最好吃。” 唐小名顿时觉得眉毛眼睛都要飞上了天，又蹦又跳地连声说:“好，嗯嗯，啊～啊～” 唐小点愣神，这样童真有趣的弟弟她还没有见过。 这次他们卖了八张兔子皮，共得七块二毛钱，这个年代没有处理好的兔子皮不值钱，有时路边就能看到腐烂脱毛的兔子皮，唐小点看着手里的钱，心想估计许久没有处理兔子皮了，手有点儿生，要不然绝对能卖一块多呢。 看来回家要准备一个楦板，这个任务交给林海波，她则负责准备一些碱面，至于她怎么会熟练拨兔子皮？林海波和弟弟都没有问。 前世在省武术队野外特训时，简直就是魔鬼训练，她当时不明白，又不是去中南海当保镖，为什么那么卖命？因此在遇到张程松后，就申请退出，走的时候余老师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今生她要勇敢坚强地走下去，要好好看看后面的道路是什么样子？会遇到什么人？或许真能和那个男孩儿成为好朋友。 唐小名生平第一次到县城，唐小点不忍让他失望，吃的玩的，甚至连穿的都给他买了，又给林海波两块钱，再买了碱面，剩下的钱就不够给自己买东西了。 唐小点一脸无奈，看来还是要从父亲身上下手，起码目前一段时间她和弟弟还需要父亲的生活费。 所以八一建军节那天，唐小点自私地没有告诉林海波前世发生的事，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准备，不知为何两世为人她的年龄加起来也有四十多岁，可是眼看八一建军到来心却慌起来。 或许这件事情关系到林海波全家的幸福，或许是关乎她和弟弟今后的人生道路，唐小点因为重视而紧张。 1979年8月1号这一天，唐小点反而冷静下来，本来这件事她只要透露消息告诉林海波，或许找个借口让林海波守在家里就可以。 可是唐小点想着自己的一摊事，于是自私了一把没有告诉林海波，她认为反正什么也不会损失，只是让林家欠她一个人情而已。 晚上刚过6点，林海波就跑来约唐小点姐弟俩去占位子，唐小点拿了一个简易的凳子跟着出门，林海波眉毛抬了抬，以为唐小点也和他一样喜欢坐在地上。 三人去了家属楼前面的那片空地上，今天放映战争片，孩子们早早来到这片空地上占位子，唐小点三人到了广场上，荧幕还没有拉起，荧幕正面已经被孩子们占满，有用石头的，有放凳子的，更有人拿着席子躺在上面。 “小名，到这里来！”有人喊唐小名。 自从把鸡毛分给大家后，唐小名的知名度一下子提高，有很多人找他玩，更有人拿着好吃的给她，当然好吃的是为了换鸡毛。 唐小名刚开始还有点不舍那些漂亮的鸡毛，没想到姐姐又给她拔了许多，唐小名不是贪心的孩子，很爽快地送出了鸡毛。 唐小名听到有人喊他，指着那孩子对唐小点说:“姐姐，张程杨叫我。” 唐小点脸色一白，眼睛死死的盯着朝他们笑得天花烂熳的小男孩儿，别看现在这孩子一脸天真，谁也没有想到十几年长大后他还会杀人？ 前世唐小名就是和他关系好，被他们兄弟俩算计，才背了黑锅进了监狱，最后送了性命。 不错，张程杨就是张程松的弟弟，前世张程松是唐小点的丈夫，两人虽然都是712机械厂的子弟，但张程松大唐小点四岁，唐小点又早早地去了县武术队，之前两人没有交集，直到唐小点18岁那年，两人认识，很快谈婚论嫁。 “姐姐～”唐小名紧张地拽了拽唐小点的衣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