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坠落黑暗的深渊〉 第一节

    第十五章〈坠落黑暗的深渊〉

    第一节〈如果一切不是梦，你还要不要飞翔？〉

    混乱，一片混乱，魔咒四射，人影纷乱。

    魔法界的战争不是两军对垒，并非方阵与方阵的碰撞，而是杂乱的混在一起捉对廝杀，敌中有我，我中有敌。

    「哈利！」惊呼声传来，他转过头，看着被索命咒击中的金妮，一头红发如瀑在空中散飞。

    世界慢了下来。

    他转身用缴械咒和佛地魔对轰，让死神魔杖反噬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到那个身影旁边跪下。

    她的脸上还沾着调皮的泥灰，彷彿前一刻还在跟他说话，只是双眼却怎么样都不再睁开了。

    不、不、不、不、不！

    我明明都照着剧本来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缴械了马份，成为死神魔杖的主人，接着去自杀，全都照攻略走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

    他轻柔的扶起她，生怕一碰就碎，脸上却搭配着哭不出声的扭曲面容。

    「啊啊啊啊！哪里出错了啊！！！」

    身边开始有人聚集，他们劝着，哀伤着，鼓励着，但所有声音都像轰轰隆隆的噪音，怎么都进不去大脑??

    「游戏结束，请选择离开，还是重来？」

    不对啊！他颤抖的摸着她的髪丝，不该是这样啊！

    「游戏结束，请选择离开，还是重来？」

    继续啊！给我继续啊！

    「游戏结束，请选择离开，还是重来？」

    我他妈说继续啊！！！

    凯文在哈利吞下巧克力时醒了过来。

    他看着路平关切的担忧脸孔，想要上前拥抱他，却发现身体控制权不在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哈利？」

    「没事。」

    「哈利，真的没事吗？」

    「我都说好几遍了，我没事。」

    「哈利，你在落泪。」

    「咦？」哈利摸着脸上的泪水。

    『凯文，你在哭吗？』

    『对。』

    『你也听到尖叫声了吗？』

    『是的。』

    『你能控制一下眼泪吗？我有点尷尬。』

    『不能，抱歉，我不能。』

    凯文的精神球状体，轻轻的抽蓄着。

    每落一滴泪，就抽蓄一次。

    ※※※

    哈利波特在火车上昏倒又嚎啕大哭的事情在他们抵达学校前就传开了，为此马份还在大家面前重新演了好几遍。

    而当他们抵达学校后，哈利还被特别抓去给庞芮夫人检查，等确定他真的没有问题后，分类仪式都错过了。

    『凯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利在开学晚宴入座后，听完校长的宣达事项后，忍不住发问。

    『抱歉，我今晚就做自我检测。』

    『那是什么？』

    『重新确认自我定位与价值观的检视。』

    『听不懂。』

    『没关係。』

    伴随着沉浸游戏衍生的问题，那就是迷失在游戏世界中，忘了现实。所以不管是在什么游戏模式下（即便是拟真模式），都可以让玩家执行自我检视。

    检测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说出自己的「真名」三次就可以了。

    而「真名」其实也就是玩家现实世界中的名字，而不是游戏id。

    假设有玩家很脑残的把游戏id取得跟现实的名字一样也没关係，还有一个强制啟动的手段。

    若玩家真的玩疯了，游戏舱也会有自动提醒的设定，每隔游戏时间五年就会提醒玩家是否要进行检测。

    检测时，玩家眼前会强制播放他在现实生活的背景资料与生活画面片段，播放完后，会再将游戏世界改成数据呈现模式，原本栩栩如生的世界会瞬间变成绿色的程式码。

    检测结束时，系统会再次寻问是否有要再检测一次，而凡是只要检测过的玩家，游戏舱都会自动发送讯息到游戏公司，确认该位玩家的精神状况。

    凯文在确认哈利与他的室友们都睡着后，才静悄悄的溜下床，本来他想去天文塔，但后来觉得明天还要早起晨跑，于是作罢。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交谊厅单人沙发椅上，这夜晚安静的连墙上的画像都在呼呼大睡。

    「玩家凯文进行自我检测。」凯文木然的看着壁炉，只想着赶快做完回去睡觉：「检测开始，罗伟俊、罗伟俊、罗伟俊。」

    悄然寂静。

    「呃??橘子啊，虽然我很久没骂你了，但不代表我不会客诉你啊！」

    「唉??检测开始，罗伟俊、罗伟俊、罗伟俊。」

    凯文猛然站起，捏着拳头，他的心里有个地方正在崩塌。

    「黑橘，别闹了！」

    凯文胸口开始起伏：「强制检测啟动！」

    有一种痛叫十指连心，强制啟动就是让玩家在极度自我怀疑的时候，解除游戏的体感保护，猛砸自己的手掌，高达七级的痛苦会让玩家在一瞬间让游戏舱的神经连线中断0.1秒，很短暂，但整个游戏世界会出现0.1秒的延迟，导致系统开啟自动检测程序。

    凯文抓起沙发旁的书本，用力的往按在桌上的左手砸下去。

    「砰！」

    「fuck！」凯文痛到弯腰倒地，左手夹在双膝中间，拱成一隻虾子般，侧躺在地。

    他的声响惊动了墙壁上的画像，但他没有理会，反而又站起身，抹掉因为痛觉而喷出的两滴泪。

    『凯文，你在做什么？』

    惊醒的哈利，呆呆的发问。

    凯文没有理会，他喃喃唸着：「都是数据，都是数据??」走到窗边拿起盆栽，跪在地上，高高举起右手后，再往压在地上的左手猛砸！

    「啊啊啊啊啊??」

    『凯文！你发疯了吗？你到底在干啊？』

    『别吵啊！该死的数据别吵啊！』

    『凯文，你疯了，凯文！』

    『别吵啊啊啊啊啊！！』

    逐一被惊醒的獾院学生，一个个走出寝室来到交谊厅，看着不顾形象大哭的救世主。

    他哭着，笑着，搥着地板，咒骂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

    最后，他在芽菜教授赶来时，双眼直直盯着她，用中文问了一句：「你也是数据吗？」

    接着双眼一翻，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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