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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娜道:“皇上和董鄂氏是儿时玩伴,后来大清入关,皇上坐镇京城,董鄂氏随父亲去了江南。几年前董鄂氏回京参加选秀,皇上中意她,想要娶她做皇后。太后认为董鄂氏身份低微,她的家世还比不上咸安宫的董鄂氏,无法为皇上提供助力,最后摄政王和太后强压着皇上娶了前任皇后。” “当不成皇后就做妃嫔嘛!董鄂氏怎么会嫁给襄亲王?” 阿茹娜:“皇上年轻气盛,扬言要将董鄂氏封为皇贵妃。此时前任皇后还没嫁过来,皇上如此喜爱董鄂氏,哪里还有皇后立足之地?因此太后坚决不准董鄂氏入宫,即便是庶妃也不行。皇上不死心,他不许董鄂氏嫁人,太后不许董鄂氏入宫,董鄂氏的婚事就这样搁置下来。 “朝堂的政务被摄政王把持,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皇上的脾气越发暴躁。他迁怒于前任皇后,经常故意刁难。这种闲气能忍一回两回,成年累月的刁难,谁能忍得了?连娘娘这样的好脾气不也被气得跳脚?” 琪琪格摸摸下巴,“后来皇上亲政,他借口废后奢侈无度废了她,就是想娶董鄂氏?” “正是如此。太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没死心。母子博弈最后又是皇上败了,他娶了您,而董鄂氏被赐婚给襄亲王。这段往事虽然被遮掩起来,但襄亲王成亲前一直住在宫里,对此略有耳闻。他比较介意这个,对董鄂氏只是面子情,董鄂氏的日子不是很如意。” 琪琪格叹道:“照你这么说,我才是插足他们感情的人。” 在阿茹娜眼里琪琪格是完美的,她替琪琪格辩解道:“娘娘对这一切都不知情,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琪琪格问道:“董鄂氏为人如何?” “据说是个温婉贤淑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为在江南住过,身上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婉约秀气,与宫中爽朗热情的福晋很不相同。” 琪琪格又问:“你觉得皇上待董鄂氏有几分真心?” 阿茹娜想了想说道:“若是第一次选秀太后就同意董鄂氏入宫,这真心大约有三分。若是前任皇后被废,太后允许她入宫,皇上对她的真心大约有六分。现在董鄂氏已经嫁做他人妇,日子又不如意。爱而不得加上怜惜,皇上的真心大约有十分了。” 阿茹娜打听来的情况就是这些,皇上娶了不喜欢的女人心中苦闷,董鄂氏嫁给不喜欢的人也心中苦闷,两个苦闷的人撞在一起,肯定要旧情复燃的。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给太后请安。阿茹娜服侍琪琪格躺下,然后放下床帐去外面的软塌上守夜。 琪琪格闭着眼睛在大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睡,第二天请安结束后,琪琪格留在了慈宁宫。 “太后娘娘,臣妾有个法子,也许不用除掉董鄂氏也能达到目的。” 太后说道:“你不知道皇上对董鄂氏的执着,只要董鄂氏还活着,皇上就不会放弃。” 琪琪格起身郑重行礼,“请太后给臣妾几天时间,八月十六家宴上臣妾有安排。若臣妾的法子不管用,太后再动手不迟。” “你要知道,董鄂氏活着,对你没好处。皇上为什么让你掏私房钱办中秋宫宴,因为那日课程开始董鄂氏进宫,勾起了皇上的怨气。皇上为什么削减宫宴开支,因为从那日课程结束,董鄂氏不能再进宫,他见不到人所以迁怒于你。” 琪琪格倔强地说道:“臣妾知道,在您的眼里,放过董鄂氏便是无知愚蠢。但此事的根源在于皇上,不在董鄂氏。没了董鄂氏还可以有别人,除掉董鄂氏只会让您和皇上的关系更加糟糕。” 如果董鄂氏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也就罢了,可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董鄂氏选择的余地。皇上要她入宫,太后又不许,他们母子的博弈让董鄂氏耽误青春,到了最后被随便指婚给陌生人。 如果可以,琪琪格宁愿把皇上弄死也不愿意去害董鄂氏。 太后捻着佛珠,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太后把佛珠卷在手腕上。 “到八月十六左右不过三五天的日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琪琪格再次行礼,“多谢太后。” 心里藏着事,时间就过得慢。除了要忙中秋宫宴,琪琪格还要安排八月十六的家宴,整日里忙得头昏脑涨,心力交瘁。 八月十五的宫宴琪琪格心不在焉地糊弄过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不晓得戏台子上唱了什么。当晚琪琪格早早入眠,到了八月十六,琪琪格精神抖擞地去御花园主持家宴。 御花园里,太后,皇上和皇后占了一张大圆桌,福晋两人一张长桌,庶妃们三人一张长桌。 各个桌子之间摆了炭炉,炉子上面有透热气的盖子,即便是露天的宴席也不会觉得冷。 此时还不到赏月吃饭的时候,琪琪格起身端起茶盏。 “今日是家宴,大家不要拘束。说起来各宫姐妹还是沾了太后的光,本宫这一次是专门请太后的。可是太后惦念着皇上和各宫姐妹,这才带上你们。” 众人连忙起身以茶代酒敬太后,皇上也懒洋洋地敬了太后一杯。 太后瞧着很高兴的样子,“好啦好啦,都坐吧!皇后是个财主,今天你们都别跟她客气啊!” 琪琪格笑道:“太后别急,臣妾早有应对!咱们下午喝茶听书,臣妾宫里的小明子写了新话本。只盼着大家听书的时候多喝些茶水,晚上少吃一些,如此臣妾就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