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苏寒身子一顿，嘴角扯了扯。 我说大哥，你没事儿，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在心里给对面这人画了个红色大叉叉，苏寒看向顾堔，嘴里继续打着商量。 “你看，要不这样吧，银子不够算命凑。要不……我给你算上一卦，也算抵了这次的相救之恩？” 越说越觉得有门儿，苏寒热切地看着顾堔，耐心的询问道。 “说说看，你是要算姻缘呢还是前程，亦或者有其他难解的困惑？” 顾堔淡淡的看了苏寒一眼，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声音淡淡的，很是清冷。 “不用了，我不需要算命，救命之恩也不需要你还……若是缺银子，以后还是好好的另找份出路吧，你好自为之！就此告辞。” 说完，顾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后面随即跟上了两个仆从一般的人物，紧随在后，看样子，该是他的小厮和侍卫了。 苏寒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挥挥手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不算就不算，说得好像我是在坑蒙拐骗似的，过了这村儿就没了这个店儿，下次你若找上我，看我给你算不算，哼！” 走了两步，苏寒转过头想了想，方才对方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有个相救之恩挡在中间，便也没在心里嘀咕了。 苏寒甩了甩手臂，一边往回走着，刚踏出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脚步匆匆神色仿佛也很是焦急的小姑娘给重重的撞上了。 将人给扶住，苏寒这才发现，撞了她的这个小姑娘还是个美人胚子，估计这姿色到宫里头当个娘娘也是使得。 “对不起，对不起……” 那穿红色衣裳的小姑娘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拼了命似的忙着往前飞奔而逃，面上惊慌失措的，仿佛后面有豺狼野兽正在追她一般。 苏寒还来得及说什么，视线一凝，果然看到小姑娘身后追了四五个大汉，面上凶神恶煞，跑的气喘吁吁，直直的朝着红衣小姑娘的方向追去，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很是唬人！ 那小姑娘危险了！ 不出意料，没过一会儿，苏寒便看到那伙人压着红衣小姑娘返了回来，路过她身旁，面上暴怒，嘴里也骂骂咧咧着。 小姑娘原来是被卖到了花雨楼，不服管教，屡次寻找机会逃跑，却屡次被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被抓回去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显而易见。 苏寒低叹一声。 与苏寒擦身而过之时，那小姑娘猛地用力，挣脱跑到苏寒身边抓着她的手臂，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连连求救。 “姑娘，救命啊，我是被卖进去的，我不是自愿的，求你救救我……”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屁.股，甩着帕子，不急不忙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瞥了苏寒一眼，随即这才将目光放在红衣小姑娘，嘴里恶狠狠的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你可是红翡妈妈我花了银子买进来的，银货两讫，你的卖身契可在妈妈我的手里，想走？可以，500两，银子拿来，你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如何？” 说完，红翡老鸨将视线转到苏寒脸上，这话同时也是对她说的，言外之意：苏寒想救人可以，银子拿出来，人可以领走. 苏寒嘴角抽了抽。 “500两白银？你不如直接去抢！明明是花10两银子买来的，直接翻了五十倍，够狠。” 红翡老鸨一听这话便知苏寒估计连个零头都拿不出来，便没有多想，也没有怀疑对方是怎么知道她花了十两银子买的姑娘，嘴角一撇，眼睛斜了斜苏寒，嘴里道。 “既然给不起银子，那还多说什么废话，来人，将这小丫头给我带回去，前两次是看在你长得标致，能给妈妈我带来不好好处才一而再的放你一马，轻拿轻放，没想到你不死心，这都第三次逃跑了，妈妈我可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你给我走着瞧，走，拉回去！” 红衣小姑娘使劲儿的挣扎，尽管无用仍不愿放弃，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老鸨，嘴里骂道。 “我不回去，我宁死也不回去，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鸨眉头皱了皱，变得十分不耐烦，脸上也开始积攒怒气，走上前伸出手，对着红衣小姑娘一巴掌扇下去，却不想，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被一只手给死死捏住了动弹不得。 红翡老鸨转头一看，哟呵，看到又是苏寒这个多管闲事儿的，嘴里不客气道。 “我说小姑娘，这闲事儿可不是你能管的，小心惹祸上身。” 苏寒扯了扯嘴角。 “老鸨啊，这些年，你坏心眼儿的事儿没少干吧，还是多积积阴德吧，你这样儿的可是得不了善终呐。” 老鸨鄙视的看了苏寒一眼。 “还要你提醒，干我们这一行儿的，能有几个是平安到老，得了善终的？” 闻言，苏寒嘴角抽了抽。 倒是说了句实话！ 老鸨看了苏寒一眼，挥了挥手。 “不和你多说，小姑娘你命好，没有被家人卖到楼子里，才有闲情逸致在这儿路见不平，天底下这样的事儿多着，你能管得过来？回去吧。” 苏寒愣了愣，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别的我管不着，今天这个恰巧就碰上我了，也是有缘，我不打算见死不救。” 红翡老鸨看她说的认真，也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谈起了条件。 “你既是认真的，那我就给你个明确的答复，小丫头这段时日也吃了我的穿了我的，所以，15两白银，只要你拿得出来，妈妈我便让你领了这个小丫头离开，绝不反悔。” 红衣小姑娘一听这话，期待的望着苏寒，希望能被救出去，逃离花雨楼那个豺狼虎穴。 瞥见苏寒犹豫的神色，老鸨叹了口气，问道。 “我说小姑娘，你该不会连15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老鸨我可不做亏门儿生意的！” 话音一落，苏寒脸上的表情跨了跨。 15两银子？ 她还真没有！ 随即想到什么，苏寒十分真诚和善的看着红翡老鸨，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红翡大姐，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我用其他的东西来抵可行？” 红翡老鸨扭了扭身子，瞥了她一眼。 “什么？不值钱的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啊。” 苏寒伸了伸手搭在老鸨肩膀上拍了拍，说道。 “你等一等哈。” 说完，苏寒便赶紧跑了几步去将她自己算命用的招牌白布给拿了过来，打开放在老鸨面前，指了指‘神算’二字，耐心解释道。 “就是这个。” 第6章 震慑 老鸨脸上的期待之色还没维持多久就垮了下来，指着那算命的招牌，手指抖啊抖的，说话都哆嗦了。 “我呸，你坑蒙拐骗居然骗到老娘头上来了，想空手套白狼？想得美！来人，我们走。” 苏寒又将人给拦住了，老鸨这次彻底没了耐心。 “你到底想干啥？妈妈我没算计到你身上你都该偷笑了，莫不是还想跟着妈妈我到花雨楼参观参观不成？” 古代青楼一日游？ 闻言，苏寒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可以呀，走吧。” 说完，苏寒便跑去拉红衣小姑娘的小手，准备带着她跟着老鸨一起走，直到说服老鸨为止。 啊？ 红衣小姑娘这下彻底愣住了，不会吧，她自己都没能逃离苦海，现下又赔进来一个，造孽！ “小姐姐，我知道你尽力了，快些离开吧，没必要为了我白白搭了进来，快走吧。” 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罢了，她死了就死了，没得拖累另外一个人，死了都不会安心。 红翡老鸨诡异的看着苏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脑袋缺了根儿筋的倒霉孩子到底哪家出来的，快来领回去吧！就当她这是脑子抽了想做好事儿？ 老鸨的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直到回了花雨楼，也没能甩掉苏寒这块狗皮膏药，看红衣小姑娘小雅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就知道了。 苏寒不忍心看着小雅妹子担惊受怕，凑到她跟前小声解释道。 “放心吧，没事儿的，若是没个底气，我哪儿能自己坑自己呢嘛！” 不知为何，看着对方的眼睛，小雅莫名的平静下来。 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没准儿真有意外发生！ 不是吗？ 进了楼子，苏寒倒是顺便参观了起来，白日里楼子里的姑娘多数都在补觉，整个花楼里显得静悄悄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收回视线，苏寒又对上了老鸨那双流露着这是个傻缺姑娘的目光，跟看二傻子似的，在旁人眼里，苏寒的一举一动可不透着怪异，唯有一个傻能形容了。 “红翡老鸨，你让其他人先退下吧，只留你能信任的人，有些东西外人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苏寒郑重严肃道。 老鸨将信将疑，将人挥退，只留下与她曾经一起共难撑过来的龟公——石根儿，小雅，应了苏寒的要求也留了下来，站在苏寒身后，神色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场景，一动不动。 “小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长话短说，妈妈我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在这里耗，小雅这丫头你就放弃了罢。还是说，你就真不怕妈妈我来真的，将你彻底给留下。” 彻底留下来有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小雅紧张的看了苏寒一眼，替她捏了把汗。 苏寒微微笑了笑，嘴角的笑容没甚偏差，淡淡道。 “好，那我有话直说，我之前不是说假的，我替你算一命，你归还小雅的卖身契，放她自由身，从此两不相干。” 老鸨愣了愣。 她还真没想到，耗了这么久的时间，对方居然说的还是这件事儿，这，真的不死心啊！ “我说你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老鸨以及在场的人就听到一声“啪”的声音，随着声音的位置看去，苏寒面前的那张木桌此时郝然掉了一只角，而缺失的那部分正捏在苏寒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