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玉彤笑道:“是啊,大的在左边,小的睡右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做了母亲的人总是身上的母性光环要强上许多的,赵凌虽然不大喜欢玉彤,可是对侄子倒是喜欢的很,特意还搬了椅子过去坐在跟前。 女人大约对跟女人之间的相处是很敏感的,她没生孩子之前,简二奶奶虽然面上客气,却对她一般,赵凌不仅面子上一般,甚至常常在信郡王妃那里下蛆,现在俩人虽然跟曲滢相比大打折扣,可跟以前相比要好很多。 甚至简二奶奶还拿了人参过来给她滋补,以前这位大姑姐送的东西可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大姐,怎么也不把哥儿和姐儿带过来玩?” 简二奶奶不在意道:“带来了吵到孩子怎么办?她们还小,便是咱们说话都要小点声音,我那俩个混世魔王可是闹的人头都疼了。” 赵凌嗤笑道:“大姐也真是的,要让她们二人听到更是翻了天了。” 赵凌嫁到谢家后,因为谢家老大未曾娶亲,进门便跟谢二奶奶一起管理家务,她又是在家管过王府的人,不比谢二奶奶差,也着意哄着几个小姑子,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外加她是县主,身份在那儿,也不用站规矩,除了没有在家那么自在,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简二奶奶没理她,因她知道自己的妹子素来如此,曲滢也没说话。 她们过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曲滢见玉彤困倦,也不欲打扰,自去了客房。玉彤让王妈妈把悠车推近一点,心里只觉得无限满足。 她一抬头见赵群进来,心就踏实了,王妈妈对下人挥了挥手都下去了。 赵群蹲下来与她平视:“醒了?” 玉彤点头。仿佛之前经历的生产难事都如睡梦一般,只是睡了一觉。 她有几分憔悴,眼睛却神采奕奕的,如黑宝石一般,赵群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把她拢在怀里,吐露心声:“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很,还好你醒过来了,太医说你没事,好生将养着就行。” 其实妻子身体很健康,不过,他仍旧不放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以前他还说想防着妻子的,现在只恨不得跟她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听了赵群的话,玉彤却相反的儿很平静:“为你生儿育女本是我的份内事,我便是即刻去了,也盼能对得起你了。只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想必天上的月老跟你我拉了红线,还跟阎王老爷那里说了让他在生死簿上多延长我的寿岁,好让我们白头偕老。” 这样的话听起来新鲜,赵群笑道:“你总是个促狭的。” 玉彤俏皮一笑:“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指着悠车里的宝宝道:“旁人都说三年抱俩,我这一年就抱俩了,是不是太快了一些?我觉着自个儿还要夫君哄着,跟小孩儿似的,现在又有俩个宝宝让我照顾,哎。” “好好的叹什么气?”赵群捏了捏她的鼻子。 玉彤噘嘴:“我是怕我教不好,好在你比我靠谱。” 又说孩子气的话,赵群对妻子的言论和撒娇是没办法抵抗的,旁人家都说妻子是拿来敬的,妾是拿来宠的,传统意义上,妻子要端庄,妾才会如此。可他的彤儿是二者兼之,简直是让他应付不过来。比一般人家的妾要出色太多,而且才情为人又讨他喜欢,真是…… “好好好,都让我来。” 玉彤扑哧一笑:“我说的玩的,我可会照顾孩子的,我以前还照顾我妹子还有侄儿的。自己的儿子女儿不自己看着,我哪里有资格做娘?就是母妃那里你要帮我去说说,说我这些日子没法去请安,请她老人家多担待一些。” 赵群这才放下心来:“不消你说,我知道的。”自从妻子生下龙凤胎后,母妃就喜不自胜,哪里还计较这些小事。 他说完又为了证明自己对妻子的忠诚,主动道:“后边的戏班子我直接打发她们走了,有个叫什么仙的想攀附我,也不看看我浑家是谁!” 一幅得意的模样,还用什么浑家,玉彤笑嘻嘻的在他怀里笑的打滚:“是是是,你浑家是山上的母老虎,专吃不安分的小野怪。”说完,又在他耳边亲了一口,“知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等我好了一定加倍赔偿你。” 舔的他浑身酥麻,赵群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你这么个小精怪,我哪里还有心思找别人。” 第八十章 两章合一 坐月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尽管经常有人来看她,不过她还是无聊极了。不能看书,也不能经常下床,更让人发指的是还不能洗澡和洗头发, 玉彤觉得自己都像个野人了。 夏桔成了亲后还是那幅风风火火的样子, 她丈夫是玉彤铺子里的一位掌柜的儿子, 俩人成了亲就住在王府里,专门跟玉彤跑腿,世子妃房中之事, 现在大多都是由她带来的人负责了。夏桔也成了管事妈妈, 跟春樱一样, 只是不用在房中伺候了, 多以外面的事情为主。 “世子妃, 你看姐儿可真乖, 喝了奶就睡了。” 夏桔很稀罕小姑娘,王妈妈却更喜欢小哥儿一点, 她道:“我看哥儿闹腾, 跟世子妃小时候一样,肯定越大越好。” “行了,都是我的孩子, 都好好的。” 话是这么说, 可王妈妈跟夏桔心里知道信王府需要的就是儿子, 若是世子妃生了一对姐妹花,再可爱, 也会让人失望。 “世子妃,咱们家的姑太太殁了。”春樱也有了身子,不过她是玉彤身边的大丫头,本是特意赦了她休息,没曾想,她胎坐稳了还是如往常一样在玉彤身边伺候。 玉彤惊讶,“不是吧?” 姑太太就是张蕊姝,张蕊姝也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壮年,人也一向保养的比别人都年轻,怎么就去了? 春樱点头:“就是镇海候夫人过世了,奴婢再三跟报丧的人确认,就是姑太太。” “天呐,怎么这么奇怪?”玉彤还在怔愣的时候,看春樱还在这里,连忙道:“那就按照规矩去送丧礼吧。你身子不方便,让夏桔去,不过夏桔,你一定要多注意看看。” 夏桔也深感事情重大,得了吩咐才去信郡王妃那里去报。 今年可真是死了不少人啊! ** 镇海候府已经各处发了讣告,康王妃叶韶也急忙回来了,她不敢相信的拉着她哥哥的袖子,“哥,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去我那里了,跟我说了不少话,怎么忽然就走了。” 康王妃觉得很是诧异,甚至不敢相信,叶锦深叹了一口气,“娘是七窍流血死的,这事你先别往外面说。” “七窍流血?娘一个内宅妇人,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叶韶就更不明白了,大家妇人即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最多就是卖人罢了。被卖的人基本上一辈子翻不了身,怎么还会回来刺杀重兵把守的侯府。 叶锦深摆手:“这事你别管了,我跟爹正在秘密查访,你便当不知道罢了。” “这怎么能当不知道?”叶韶不满。 “我可跟你说了,我的人查了点眉目出来,正在暗自全城搜捕。”叶锦深也是觉得很惊悚,在家中就被毙命,以后不仅仅是自己的娘,就是他和爹说不定也会被人干掉,只是不能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 叶韶嘤嘤嘤的哭起来,叶锦深又连忙安慰妹子。 因为玉彤在坐月子,所以赵群亲自过来了,他名义上也算是镇海候夫人的侄女婿,让人送了丧礼,还亲自拈香。 张蕊姝一死,镇海候府女主人不在,府里也有点乱套了,因为叶锦深丧了妻,身边也没个女主人。所以镇海侯爷特意拜托了本家的一位族长夫人在此接待女眷,也让女儿康王妃顺便在这里帮忙。 因怕老太太太过伤心,所以李氏特意瞒住了,她带着儿媳妇小朱氏一起来的。殷野王曾经说过,娘亲舅大,娘死,见舅如见娘。 对于叶韶瞒住,那是因为她毕竟是女人,没什么见识。即便她已经是康王妃,可惜,以前被张蕊姝养的太好了,所以叶锦深不愿意跟妹妹说这些,可跟舅母却可以一提。 “深儿,你娘?”李氏深知小姑子张蕊姝脾气不好,却跟她关系不错,皆因二人利益关系纠缠很多。 叶锦深忽然道:“舅母可记得陶表妹。” 李氏一惊,“她不是已经嫁了人了吗?怎么回事?”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我这几日去找恂王府跟信郡王府都去查过,并且特意找了四婶的爹又去五军衙门查过,唯一的新鲜事竟然是陶心湄新丧,来了京城,现在住在辛丞相家里。”叶锦深说完还看了看李氏。 李氏皱眉:“陶心湄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杀的了你母亲?” 叶锦深冷笑:“她不能,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千里迢迢的从凉山那样的地方不出一个月就到了京城,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她。” 他们镇海候府虽说不是什么有实权的侯府,也是手握权利的,沿路只要查路引就可以发现端倪。叶锦深能在短短几天查到这么多,也得意于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很多都是她们家的姻亲,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李氏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年我们也只是让她嫁到凉山一户规矩严一点的人家,又没有害她,还送了那么多嫁妆给她。”说到底张蕊姝不过是代她受过,她才是真正想打发陶心湄走的人,万一陶心湄也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她,那她该如何。 叶锦深忍不住拍桌:“这贱人现在躲进辛丞相府邸了,我们便是想提她出来也不得。” 李氏倒还镇定:“别慌,我先回去找老太太和你舅舅拿主意。” 养来养去倒是养了头美女蛇,就是那位汪淑儿也是如此,让她们和自己女儿上同样的闺学,同样的份例,同样伺候的人,这还不满足? 她还肖想自己的女婿,把自己的女儿逼到杭州反省,恨不得整个侯府都为她们服务?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忍。 “不好了,太太,不好了,四太太在老太太面前说漏了嘴,老太太也昏死过去了。”荣妈妈急的头发都快白了。 李氏也差点站不稳,老太太本来今年就身子不好,现在又去了,她去了也就罢了,关键是全家还要跟着丁忧。 老二家的也就罢了,老三老四甚至老五都在朝为官,也年纪都不小了。这把年纪了,再一丁忧,如何起复?说不定他们还要怪长房没照顾好老太太。 李氏顾不得小姑子这边的事情了,又要回去侍疾,可惜老太太已经没气了,她本来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骨一直发虚,夏天不耐热,还由小朱氏侍候她去庄子上住了几个月才回来。 玉彤也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打懵了头,老太太也去了,赵群亲自过来报丧,他知道老太太虽然不是她嫡亲的祖母,可是名义上却还是要哀伤的。 “你也别太伤心了,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有那么一天的。” 玉彤点头,“我也知道,就是走的太突然了,还有姑姑也是。老太太其实早有准备,可姑姑年纪不大,怎么就走了,哎。” 就连信郡王妃也过来多有安慰,“你现下在坐月子,可不能太伤心了,我明儿去安平侯府去看看。你爹娘怕是近些日子也要回来,见到你生的哥儿和姐儿,止不住的高兴。要吃什么喝什么只管派个下人过去就是,别再伤心了啊。” 看信郡王妃这样安慰她,玉彤即便不忧伤还得作忧伤状。 信郡王妃看一一眼孙子和孙女才满足的走了。 安平侯府内王氏也遭到妯娌们的指责,华氏不敢说王氏,可李氏却有些忍不住了,“四弟妹,我这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想让你不要露陷,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王氏狡辩:“老太太早有所觉,她特特地问我,我也不好不说。” 其实是她自己口快说了出来,她无助的看了丈夫张榭一眼,张榭虽然伤心母亲的离去,可面对爱妻被别人指责,立马挺身而出:“大嫂,我就问,这事可以瞒着多久,我觉着是怎么瞒都瞒不住的。” “好啊,四弟,这祸是你媳妇闯出来的?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母亲早应该走……”侯爷也站出来指摘四弟夫妻。 张榭愕然:“大哥这是冤枉我,我又何曾有这个意思?” 李氏看他这样,不禁心中冷笑,老太太平生最疼的就是这个儿子,想不到到了最后,这个儿子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四弟,我不是想追究四弟妹的事情,可她这样,先不说老太太过世咱们府里得如何,就是你哥哥和弟弟,人人都要再回来。如同瑰儿,和你家的瑞儿,科举也不成了。就是玉凤的事情也耽搁了不是,我知道四弟妹是平西伯府爱女,如果人人都闯了这样的弥天大祸还安然无事,我以后又如何管这个家?”李氏也许久没动过肝火了,她原本因为张蕊姝的事情就后怕不已,还指望老太太能说和一下,没曾想全被王氏这个女人给害了。 王氏吓了一跳,她以往对李氏的感觉都是虚伪,伪善,没想到李氏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要整治她。 “大嫂,你要如何?”王氏依旧抬起下巴,高傲的问道。 李氏便道:“让你去灵堂抄经,过完七七再出来,这该不妨碍吧。” 若不是看着她是平西伯的女儿的份上,哪里这么轻的惩罚,可张榭是何等爱妻之人,见李氏让他的妻子受苦,不满道:“既如此,还不如分家才好。” 分家? 侯爷冷哼一声:“四弟这是威胁我?娘还尸骨未寒,你就想着要搬出去,不是让外面的人打我的脸吗?” 张榭见大哥一心想的都是他自己的颜面,更加恼怒,觉得她们这是故意推卸责任,让王氏做这个背锅侠。原本他还对自己家的人很感恩,希望有朝一日发达了,也要提携后辈,没想到现在还没开始,大哥就已经开始防着自己了。 “本来爹娘都不在就该分家,长辈既然都没了,我们又各自成家,自该分家。”张榭越说越顺,他的妻子在家中受了多少苦啊,分出去自己当家做主,这才好。 安平侯也没料到弟弟态度这么坚决,他便道:“要想分家也可以,只是要等三弟和五弟回来再说。分家不是小事,我不能这么轻率。” 这便是张榭也挑不出毛病,分家确实是个麻烦事,比如家里留下来的祖产,大哥分七成,其余三成他们兄弟分。二房是寡妇,不过三瓜两枣就打发了,再者老太太以前贴补她们也不少,三房和五房是庶出,分的肯定少。老太太的嫁妆就只有他们房和长房分,这又得分了再分。 “那就等着吧。” 王氏也就此逃过一劫,她回房还在抱怨李氏:“我就说她是个两面三刀的,明明她自己恨老太太恨的要死的,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实情,现下倒是搞的她和老太太似母女似的,还寻我的不是。” 张榭听她抱怨,倒是没有随她起舞。 王氏又道:“我们真的要分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