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李采薇摇了摇头，“死了？她怎么死的。家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景轩见李采薇有点情绪失控了，这林氏还躺在床上，刘家那边一大家子还等着她。 “刘家成，你还是回去吧，采薇需要你，你们两个人谁都离不开谁。”说着，将刘家成的包袱交给李采薇，“采薇，你也别生气，家成就是这麽个性格。” 可李采薇脑子里全是姐，她必须知道姐去哪里了，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胡景轩，你刚才也听到了，刘家成刚说了什么，他娶了我姐，我姐死了！”李采薇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他说的也不是真的。 胡景轩哼了哼，他好容易将这事情隐瞒了下来，不想还是被他自己亲自戳穿，“采薇，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肯定承受不了。” “胡景轩，你说！我必须听。”李采薇迫切需要知道真相。 胡景轩见她情绪过于激动，怕出事，只得道：“你知道我常年在外，不太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你去我家，问问我娘就知道真相了。” 此刻，她更想知道的是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采薇，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还是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清楚。”裴少卿安慰道。 “行，我同意。”李采薇拿着包袱坐在桌子旁边。 胡景轩和裴少卿出去，将门带上。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生气。从未没见过她这幅样子。“采薇。” 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惊讶万分，这可是第一次他这么叫自己的名字。抬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颤抖。“家成，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名字。” 在嫁给他之前，便知他是个傻子，再就没抱任何希望能和其他女人一样，有个体贴关心自己的丈夫，一心想着靠自己，最好将自己当做男人，去挣钱来养家。可刚才自己听到，那么真实，他就那么真切地喊了自己的名字。若自己没听错，没看错的话，他刚才说话的神情和以往非常不一样。似乎不是之前那个刘家成。 刘家成缓缓走到她跟前，在她对面坐下，“我不是刘家成，我是皇甫澈。” 思维凝固，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是你养育了你十几年的父母突然和你说你不是亲生的一样，那种复杂的心情是不能用语言来描述的。 李采薇小声带着点迟疑，从进门看到他开始，便察觉到他的不同，此刻眼前这个表情冷肃，眼神坚定的男人，多了几分稳重，和之前的刘家成确实有很大的不同。“皇甫澈？”她重复念了两次，上次知道自己所在的朝代是什么的时候，便查了一下顕国的制度。这皇甫澈是皇家姓氏。 “你是皇家子嗣？” ”采薇，对不起，之前没告诉你我恢复记忆是因为怕你接受不了。“皇甫澈解释道。 ”那我姐到底怎么回事？“ 他将故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皇甫澈再次道歉，”你姐和我并没有举行正式的仪式，当晚，你姐见到我，让我放她走，我答应了。“ ”你的意思是我姐还活着？“ ”胡家知道你姐逃走，派人追查过，也许会有生命危险。“ 李采薇点了点头，”我姐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她抬头，望着他，得知他想走，加上刚才太过于焦虑，又知道姐可能还活着，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我一定要找到我姐。“ 温热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力道暗藏情愫，”是我不对，不告而别也是担心你因为我身陷危险。“胡景轩站在外面，见两人牵着手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便知道两人已经和好了。”采薇，我可从来没见过你露出这么小女人温柔的一面，看来九哥已经彻底把你收服了。“ ”胡景轩，小心你这张嘴，什么叫我被收服，你应该说家成被我收服。“这下有点犯难，她应该叫他什么比较好，刘家成还是皇甫澈？ ”娘她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看不如就这样瞒着她们，这样对大家都好，毕竟你身份特殊。“ 皇甫澈点了点头。 胡景轩咳嗽了一下，”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视若无人，我这个孤家寡人看着心里不舒服。“ 裴少卿提议，”咱去聚仙楼聚聚吧，难得事情真相大白，误会解开。“ ”九哥，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若不是我，你们两个怕是要各奔东西了！“ 李采薇有些疑虑，”家成，你和胡景轩什么关系？“ 胡景轩尴尬道：”他就比我大一个月，加上辈分比我大，上天真是不公平，你说我怎么就当不了老大？“ ”那你只有转世投胎了。“李采薇抿嘴笑道，”你叫家成九哥，那你得叫我嫂子。“ 胡景轩哼了哼，”你比我小六七岁，你让我叫你嫂子，你小屁孩一个，别捣乱！“ ”按照辈分就地这么叫！“ ”打死我不叫，你要是想听，让少卿喊你嫂子吧。“ 裴少卿给了他一拳头，”你别把火引导我身上来。“ 四人到了聚仙楼，胡景轩直接喊道，”老板娘，给我来一份红烧猪蹄，辣子鸡丁，爆炒牛肚，清蒸鲈鱼……“ 李采薇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轻声道：”你叫这么多，吃的完麽？“ 胡景轩也作势踢过去，”你管我干嘛，赶紧管你丈夫吧，别又跑了。“ 碍于老板娘在，她不想发火，不过眼神已经足够杀死一头牛。 胡景轩点了自己想吃的所有菜，心满意足道：”采薇，我这是弥补上次你请我吃饭时没吃到好吃的馋劲，上次我根本没吃饱，你今天可得请回来，要不是我你心爱的丈夫可就要回京城，说不定我奶奶给他说了一个名门闺秀，到时候你肠子都悔青了。“ 李采薇听得云里雾里，”胡景轩，你乱嚼什么舌头，怎么家成的婚事由你奶奶做主了？“ ”我饿死了，这里面故事长着呢，你要是想知道，要皇甫澈告诉你。“ 吃完饭后，天色已晚，也不方便回去，只能在县城里再住一晚，两人找了家价格实惠条件不错的客栈。第二日早早地便赶回了刘家村。 再回去的路上，她才意识到昨天自己多鲁莽，娘还躺在病床上无人照顾。一进家门，见余氏正给娘喂吃的。 余氏听见有人进来，知道是采薇，”采薇，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情该过过脑子，你这一走，家里家外的活谁来帮你照顾。“ 李采薇将碗拿过来，”娘，我来喂。“ 余氏回头，旁边站着刘家成，一下喜极而泣，”哎哟，家成啊，你这是去哪里了？“ ”娘，家成我给你带回来了。“ 余氏起身，紧紧拉着儿子的手，死死都不愿意放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成，你以后可千万别走了，娘也活不了几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娘，我知道了。“ 余氏摸了摸眼泪，”家成，我要不是为了你，早就不活了，你三娘心眼多，这刚办完酒席，又打上了礼钱的主意，昨晚闹腾了一个晚上。“ 李采薇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酒席是自己一手操办起来的，买菜买米等花销都是自己开的，杨氏打得是什么主意？ ”娘，这事你不用管，等下我就去和三娘说清楚，这钱该谁的就是谁的，别把黑弄成白，泥水不分。“ 给林氏喂完饭后，和余氏到了刘家。 一进门，便听见杨氏在骂人，”这个家要不是我撑着，指不定你们现在在哪里呢，现在可好，居然说起我的不是，我要点礼钱是应该的，这个家我也有份。“ 周氏难得会出口骂人，正在厨房做饭菜，听见杨氏骂了一上午，”老三，你说话可要凭着点良心，这酒席是家成媳妇一手操办的，里里外外的钱都是她出的，你要去三分之一的礼钱，不合规矩。“ ”哼，别说我不近人情不讲道理，当初要不是我向大姐说这门亲事，你以为家成能娶到老婆，还没花几个钱？别吃了葡萄还说葡萄酸，这钱她该给我。“ 余氏听此，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别吵了，街坊邻居听见还不得笑话老刘家。“ 杨氏拿着针线坐在房门口，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道，”老刘家早就让人笑话去了，大姐，二姐给我那点钱我连吃饭都不够，家林家惠还小，你让我们怎么活？“ ”老二，这酒席是家成媳妇办的，这钱也是家成媳妇说了算，我也做不了主。“ 杨氏冷笑了一下，”大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早就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早点出去，也只怪你生不出儿子，这家成不是亲生的，现在可倒好，跑人了。家成媳妇也在，让她听听是不是这个理，当初要不是我给家成说了这门亲事，现在哪里过得这么好？“ 李采薇也听出了其中的关键点，这杨氏想着刘焕生是指望不上了，家林和家惠都还小，自己不挣点钱怎么把两个孩子养活大。”三娘，你的那份钱不会少你的，你给我说媒这事另当别论，咱就事论事，这酒席钱都是我出的，你帮了忙我也记在这里，可你要三分之一的礼钱实在是说不过去。“ 刘家林站在旁边，刚睡醒从床上爬起来，睡意朦胧，还没有睡醒，红扑扑地小脸通红，奶声奶气扯着杨氏的袖口，”娘，我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娘辛辛苦苦让你上学，昨日先生教的古诗有没有记住？“ 刘家林抿着小嘴，委屈着，但又不敢回答，”娘，你别生气，我会好好读书的。“ ”赶紧洗脸去，你要是在学堂里面打架，衣服再被撕烂，你就光着去学堂，娘没那么多钱给你买衣服。“刘家林委屈地点头，”娘，我会听你的话。“ 刘家惠一直站在杨氏旁边，帮忙拉针线，杨氏发火，又掐了一下家惠，”你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你弟弟穿衣服洗脸去？“ 刘家惠放下针线，牵着刘家林的手。 李采薇看着才那么点小的刘家林家惠被挨骂，只觉杨氏的心狠，自己的儿女要不是打就是骂，看着叫人心疼。”家惠，你去厨房帮二娘做饭。家林，嫂子帮你穿衣服。“ 刘家林被杨氏骂得有点不知所措，性格也有点内向，都不敢抬头看人的眼睛。”三娘，你这样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对的，家林也没犯什么大错，他哪里做得不对，你指出来就是，孩子接受能力很快，家林这么懂事，下次肯定不会犯的。“ 这刘家林被杨氏打得都不像是男孩子了，一副怕事的样子。 李采薇到厨房打了点温水，拿了条毛巾，”家林，嫂子给你擦脸。“ ”家成媳妇，你没做娘，不知道做娘的艰难，我没你本事大，会挣钱，要不是我精打细算，这两小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李采薇仔细地帮刘家林洗了个脸，二娘给他单独弄出来一份饭，吃了后，帮他将书包背上，送他到了学堂。 回来的时候，杨氏还在骂人。 刘家胜正在房间里背书，听见杨氏又在骂人，昨晚不是娘阻止，他早就要和杨氏理论了，这一大清早又在骂人，还让不让人清静一会儿？ 刘家轩也刚睡醒，见弟弟要出门，赶忙阻止，”家胜，算了，三娘也不容易。“ 刘家胜压着气，自己虽然过了乡试，可接下来的会试殿试会更难，家里的情况他也清楚，”哥，我听你的。“ 刘家轩安慰道：”咱家就是这种情况，你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的人，做事说话都要注意分寸，别让别人笑话。“ 刘家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周氏从厨房里端了一大腕饭进来，有红烧肉，鸡肉，鸭肉，鱼肉，”家胜，你读书要费脑子，娘给你做了好吃的，你趁热吃了。“ 刘家胜将饭菜端过来，”娘，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周氏和刘家轩出了房门，顺手将房门关上，”家轩，我和你说个事情，你跟我来。“ 周氏将刘家轩带到自己房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票，”上面是二十两，明天我叫媒婆过来，你跟着媒婆过去姑娘家提亲。“ 刘家轩接过银票，”娘，这钱从哪里来的？“ 周氏道，”这礼钱我没动，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 刘家轩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周氏道，”家里还有一间房，是家成的。若是你娶了媳妇，肯定不能和弟弟共住一间房，我想和家成媳妇谈谈，看能不能把那间房让出来，只是这事还得和你大娘商量一下。“ 刘家轩将银票还回去，”没房娶什么媳妇，我想等自己挣够的钱再娶。“ 周氏着急道，”你这傻孩子，俗话说得好，先成家后立业，你不成家怎么去做事业。“说着，将钱塞到刘家轩手里。 ”房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只管去和人家姑娘提亲，别的不用你操心。“ 出了房门，周氏来到厨房，见李采薇正在厨房帮忙做菜。 见余氏和李采薇都在厨房里。这事情还得慢慢提起才是，这余氏肯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