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救援人员拉上去，站在12楼的楼道里，另一部电梯也不能用，他们只能走楼梯。

    推开门，楼梯口的声控灯亮起，橘色暗淡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腿长走在前面，叶宋走在后面，想起他修长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唔，那种感觉怪怪的。

    她低垂着脑袋开门进去，色丫欢快的迎上来，看样子是饿坏了，她去茶几下面拿了狗粮喂它，色丫最近十分挑食，换了几个牌子的狗粮，吃的都不多，她着实找不到原因。

    从厨房端了盆水出来，打算擦地板，色丫就坐在客厅中间，正欢快的舔着自己的生、殖、器，她曾经在网上百度过，这是处于发qing期的狗自、慰的方式，一定要让它知道这样不好，想着是从左边一巴掌扇过去把它打醒还是从右边一巴掌扇过去，思考间它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前爪子趴地上，朝她欢快的摇尾巴。

    叶宋算了算，快一岁了，色丫已经到了发qing期，这个时候要么找人只母狗来，要么去把它阉了，但是作为狗主人，万一找了只母狗来，它把母狗搞怀孕了，还要承担养小狗的风险，经济上不算宽裕，要是选择第二条直接阉了，又不忍心，所以叶宋去找许沐商量对策去了。

    很显然她忙的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看来是商量不了，她忧心忡忡的望着趴在地上兀自玩的色丫，继续擦地板，这个屋子不大，她挨个擦一遍也就二十来分钟，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照进来，她弄的一头汗，打算去洗个澡。

    门口一阵脚步声，色丫立马跳起来跑到门口，还没来得及阻止，它已经跳起来用爪子开了门，叶宋十分头疼它这一技能，经常自己开门跑出去。

    她一边将盘起来的头发放下来，一边走到门口，色丫在玄关处坐着，俨如镇山神兽，它前面站着一个男人。

    叶宋脸上的表情顿了下，有一瞬间的不明朗，又很快恢复，把人迎了进来，从鞋架上找了双拖鞋给他，秦文晖看着她弯腰在鞋柜里找拖鞋，头发软软的披散在肩头，背影娇小单薄，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们相识几年，早就熟悉彼此，这套房子他也来过不只一次，里面的每一处摆设都清清楚楚。

    色丫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跟他很亲密，一人一狗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蹲在沙发旁边，叶宋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给他：“没有茶叶，你将就着喝吧。”之前这里备着茶叶是因为知道他会来，他们分手之后，她和许沐都不喝茶叶，自然就没备了，来这里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别人。

    “叶子，色丫又长大了。”

    “嗯，有点，不过它最近不怎么吃东西。”

    “怎么了？”

    “没事，你来要做什么？”

    她和秦文晖的这些年，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他一个村镇上来的学生，毕业后留在c城的压力有多大她知道，所以即使他工作在忙，她都愿意迁就，他们在一起，看过的电影一个巴掌数的过来，每次去看电影都是在外面买好吃的，因为电影院里的东西太贵，一捧爆米花要卖三四十，外面只卖十几。

    她不是一定要追求这些，只是曾经也想过像其他情侣一样，或许抽个假日一起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他工作后实在太忙了，或许他也是想对她好的，一直节俭，说为了将来，他们要存钱在c城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一起努力存钱，唯一一起去过的地方是香港，是他们公司的年假旅游，带家属只要在交一半钱，他们在那里买了苹果5，比在c城买便宜许多。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不想分手，叶子，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秦文晖说完，殷切炽热的眼神望着她，叶宋别开脸去，她人生中，统共就这朵桃花，以为能修成真果，谁料到半路杀出这事情，她低垂着脑袋，望着自己的脚尖。

    当初宋颜和叶英离婚，她哭成那样，宋颜就抱着她哭，最后还是决绝的要和叶英离婚，有一段时间，她是恨宋颜的，好好一个家就那样散了，甚至在她选择出国，她也没去见她，后来，大了几岁，她渐渐明白，一个男人的出轨，对女人的精神伤害有多大，以至于她宁愿出国，也不愿呆在c城。

    “文晖，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也知道我死脑筋，我现在这样很好。”

    “叶子，我不想放手。”

    叶宋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文晖，在她面前如此的卑微，她搁在口袋里的手紧握的骨节泛白。

    顿了顿片刻，他眼睛里的光慢慢的黯淡下去：“错了就是错了，叶子，我不为自己辩解，我甚至连自己都没法原谅，却来奢求你的原谅，是我强人所难了。”

    他带着苦苦的笑站起来，差点带翻了茶几上的水：“叶子，我走了，你好好的过。”

    他走的快，几步就到了玄关处换了鞋子，色丫紧跟着他去，呜咽的叫着，似是十分不舍。

    叶宋保持之前的姿势久久没动，望向窗外，伸手覆在眼上，滚烫的东西顺着手心流下来，这是她为这段情流的最后一次泪，许沐说她神经粗，分手也不会觉得什么，其实她很难受，她真的想过要和秦文晖好好的过下去，不管日子多苦，房贷，车贷，以后还要养孩子和老人，他父母没有退休工资，她都想好了，等他们年纪大了每个月要给他们生活费。

    她吸吸鼻子，唤了一声色丫，没回应，她擦着眼泪走到玄关处，那里俨然站着个人。

    第四章

    资景炎看见抹眼泪珠子的叶宋也是一愣，视线却没收回，她眼睛红通通，像只兔子，鼻头也红通通，哭的模样倒有几分楚楚可怜，怪不得书上说，眼泪是女人的秘密武器，这句话不无道理，就连半点女人味没有的叶宋哭起来还是有点那种味道的。

    “有饺子吗？”

    既然被他看见哭的模样，到也不矫情，继续抹着，因为刚哭过，嗓子有点哑，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等下，我去拿，进来吧。”

    资景炎没客气，穿着拖鞋进来，第二次进入这个空间，靠在墙上将屋内陈设一览无余，房子不大，80平米左右，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比较小，只放了一组布艺沙发，一台电视机，靠墙边有个白色桌子，四把椅子，上面放了盆自己种的吊篮，花盆很特别，他多看了两眼。

    叶宋用大盘子装了满满一盘子出来，这些还是她上个星期买的饺皮回来包的，里面是香菇青菜馅和芹菜肉沫馅，这么多应该够他吃了。

    又想到现在四点钟左右，他这是吃午饭还是晚饭，似乎都不太对，随口问了句：“你这不会是午饭吧。”

    资景炎淡定的“嗯”了声，接过盘子，望着上面堆得高高小巧的饺子：“这个怎么煮？”

    “……”

    叶宋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生活白痴，连饺子都不会煮，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她本着慈悲为怀的心情，决定帮他煮一回饺子，若不是被色丫咬了，也不至于要忌嘴。

    “你家厨房在哪里？”

    资景炎指指那边：“我吃饺子喜欢沾着调好的酱料，你会吗？”

    “我尽量。”

    叶宋捧着饺子进了厨房，色丫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也进去，又被她赶出来，资景炎朝萨摩耶吹了个口哨，那狗撒开了蹄子就朝他奔过来，脸色顿时一变，谁想它到了他腿边，立马趴下来，用脑袋温柔的供着他的小腿，过了一会换了个姿势，趴在他身上蹭着他的腿。

    想起上次被这只狗咬了一口，资景炎仍觉得郁闷，他刚进了小区门口，因为那天喝了点酒，没走几步，从旁边草丛里忽然跳出来一只狗，往他身上扑，他猝不及防，用脚挡了一下，结果被他咬了一口，当时小区门卫看见，立马过来赶走狗，告诉他是哪栋的住户养的。

    从袋子里拿了只翅膀，在它面前晃悠一下扔出一米远，它一个弹跳接住落在地上，他起身拿着杯子往厨房走。

    夕阳从厨房窗子口照进来，橘色的光将贴着白色墙砖的厨房映红，也铎在她身上，整个人沐浴在光线里，发丝似乎都闪着光，她围着厨裙站在锅灶前低垂着脑袋，视线一动不动的望着锅盖子，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停止哭泣，女人是种神奇的生物，他曾在资景瑶身上便得到深刻体会。

    “饺子好了吗？”

    他出声，叶宋身形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忙揭开锅盖看看，里面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熏在脸上，饺子都飘在水面上，翻着白肚子，她加了小半碗凉水进去，又盖好锅盖，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小碗，开始调酱料，资景炎慢慢踱进去，从她身后倒了杯水。

    “花生吃吗？”

    “不吃？”

    “芝麻呢。”

    “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