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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是三王妃?!”庞诵诧问。 “为何会是王妃?”廖月白笑了,“让庞副将失望了,王妃没空来自投罗网,只有我代劳了。” 苏倦好笑的瞧着庞诵,伸手解披风上的系带,道:“圣上没同你讲过,这世间有个极可怕的人叫做,闻人舒华吗?说起来,圣上还得尊他一声太傅。”顿一顿又道:“这条调虎离山之计你是听过的吧?” 庞诵眉间一紧。 他又转目问廖月白,“王妃现下该是已经见着王爷了吧?” 廖月白淡笑不答。 落了庞诵一脸煞白,指尖已经透凉,却仍佯装无谓的笑道:“三王爷被关押之处,你们决计也不会找到。” “我们自然是找不到。”苏倦剔了眉毛,道:“但有人找的到。” 庞诵瞬间沉了所有言语,冷冷一摔袖,冷喝道:“便是等不上三王妃,擒了你们也不枉!”猛一挥手,铁甲鏮锵,牢房之中的羽林卫全数涌出,哗啦啦的围了严。 苏倦冷笑,“怕是连我们你也擒不到。”话语方落,一阵阴风穿堂,唰唰灭了天牢中所有的灯烛。 惨叫不迭,没有月色的牢门之外,牢头七窍流血的倒在石阶之上。 毒发身亡。 锦衣夜行,有人急急入殿。 清华殿彻夜亮着烛火,端木朝德坐在龙榻之上,瞧着煌煌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入殿,踉跄跪倒,一身的鲜血,分不清伤口。 端木朝德倦怠的眉眼一紧,看着殿下之人,道:“庞诵?” “圣上……”那人正是庞诵,半俯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不住气喘,急道:“天牢……天牢被劫了……羽林卫全部被杀,只余了臣一人……” “是谁?”端木朝德直起了身,眼神凝重的道:“阮小凤没抓住了?” 庞诵抬头,即慌又急的道:“来的不是三王妃,是王府管家廖月白,同一名陌生男子。” 不是她……端木朝德攥了龙榻扶手上的金龙,蹙眉沉吟,许久许久都不言语。 庞诵等不得他开口,急切切道:“圣上,那名陌生男子讲三王妃此刻已经去见了三王爷,怕是……” “不会。”端木朝德沉眉,道:“她们找不到那个地方。” “可圣上……”庞诵欲言又止。 端木朝德蹙眉瞧他,道:“有话直讲。” 庞诵行了叩礼,才道:“圣上,请恕臣斗胆问,您是否有位太傅名唤闻人舒华?” 指尖猛地一紧,端木朝德脸色难定的看他,惊问:“此次劫牢是闻人舒华的人?!” “臣不知。”庞诵忙道:“只是那名陌生男子言语中的意思,他们劫牢之计全是出自闻人舒华……” 一时无言,端木朝德紧攥着扶手,眉目再难定下,怎么会?闻人舒华怎么会帮他?若是真的,那…… 殿外忽有一阵脚步,有小公公在殿门口噗通跪下,颤巍巍禀道:“圣上……禁宫……禁宫走水了!” 攥着扶手的指尖猛地一顿,端木朝德霍然起身,越过仆跪在地的庞诵,径直走向殿外,在半开的门前堪堪停住,一把扯起小公公道:“禁宫哪里?” 小公公被唬的不轻,不敢抬眼,身子颤如筛糠,“回……回圣上,是琼华殿……” 指尖一松,端木朝德一把推开战栗的小公公,一壁往外走,一壁朗声道:“东南宫的羽林卫全数赶往琼华殿救火!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将将出了回廊又折身返回清华殿,瞧着仍跪在地上的庞诵,道:“庞诵,你带人去宫门,死都要守着,若是有一人出入……” “臣提头来见!”庞诵正身,一头叩在地上。 端木朝德点头,刚要转身赶往禁宫,身侧突有人冷笑。 转头便瞧见立在金龙红柱旁的廖言欢,散着发,极单的软红罗衣,瞧着他,笑的比夜还凉。 她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急着去灭火救他?还是急着去瞧瞧他被烧死了没有?”就那么立着,忽然叹了气,极淡极沉,软红的衫子被风撩的裹在身上,又道:“重云,你还是下不去手吗?那火烧的不是正好吗?” 端木朝德便愣在那里,重云是他的字,很少有人知道,更加没有敢喊。他是皇帝,名讳是忌讳。 幼年时母妃和父皇时常唤的,后来便只有三哥喊他重云,再没有别人敢这么叫,他记得那个时候年幼,总是觉得重华比重云好听些,便死活赖着要同三哥换,三哥小时让他,极好说话,他哭上一哭,就应下了。 那时他高兴的得了什么顶好的东西一般,逢人便讲,以后重华是他的字。没曾想让母妃听了到,什么都没讲,先给了一通鞭杖,他那时年幼,经不住打,几鞭杖下去,就昏了过去,还是三哥替他吃了一鞭子,才住的手。 后来也是三哥去向父皇请的罪,说是他执意要换的名字,跪了半夜。 他那时并不知道为了什么,不过是换了一个字而已,三哥都不曾介意,父皇母妃为何要生气。是到了后来才知道,三哥同别人不一样,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名字是不能与他换的,就像身份,地位,甚至……这江山。 晚来欲雪之三 ... 火光一片映天,皇宫之中半壁的天地都晕的红,禁宫之中乱成一锅粥。 红墙琉璃瓦之上有人着碧衣,遥遥相望,忍不住的勾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