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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朝华瞧着那扇空了的门槛,突然苦笑,“受受给了她真心吗?”扶了额头,他提声唤:“月白……” 一路小跑,还忙着穿好鞋子,小凤辗转入了马厩,连招呼都顾不得打,牵了最近的一匹马,翻身而上,直接策马奔出王府,惊的家丁婢女一阵慌乱。 御刑庭在天牢之旁,却比天牢还要森严的多。 小凤一路狂奔却被守卫阻在外面。 数杆红缨枪拦在马前,守卫喝道:“御刑庭禁地,岂容你乱闯!” 骑在马上,小凤眉间一凛,掏出怀中的一枚碧绿小玉牌递在那守卫眼前,盈盈翠翠,“圣上的通行令,你还要拦吗?” 玉牌晃在眼前,那守卫一愣,瞧着那玉牌是一时踯躅。 小凤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便是离御刑庭正堂极远的距离,她都听的到打红墙里传出的惨叫声,一阵阵的揪在心间。 是猛地鞭马,小凤提马而起,一踢踏乱拦路的红缨枪,强行冲入了御刑庭,眼看便要临近正堂,却在半途被拥挤而上的守卫一枪挑下了马。 翻滚落地,磕的手肘生疼,刚要起身,却已然被密密的红缨枪压住了喉咙,她抬头,是团团围住她的守卫。 有守卫的头领凛眉大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硬闯御刑庭!” 瞧了一眼喉头抵着的寒刃,小凤竖了眉,将手中的玉牌当啷撂地,道:“三王妃阮小凤。” 众排守卫全数一愣。 她又道:“怎么?是要就地处决还是要押我去见圣上啊?” 红缨枪刷拉全部收回,领头微愕,转瞬便回神,瞧着小凤俯身却不行礼,不卑不亢的道:“三王妃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没有圣上亲许,便是三王爷来了也不得入内。” 小凤怒然,霍然起身刚要开口,却忽听身后有人轻笑道:“那我来了如何?” 都城呼喝冷风(二) 那一声轻笑让众人一愣,循着声音望去便瞧见立在门口,轻笑盈盈的女子。 “大胆!”那女子身后的小宫娥咤道:“见了言欢娘娘还不跪下!” 一众兵卫便皆都呼啦啦的放了红缨枪,半跪于地。只余下小凤愣愣的站着,瞧着突然出现的言欢回不过神。 言欢浅笑盈盈的入了门,身后随了一群宫婢和一个白衣男子,近前才看清是廖月白。 廖月白先掠身至小凤身边,低声问:“王妃你没事吧?” 小凤刚要摇头,言欢已然一把扯住她的手,急切道:“哎呀我说三王妃啊,这群奴才是不伤着你了?是摔断了胳膊还是刺伤了腿啊?”眉眼死命的冲小凤挤来挤去的使眼色,“或者伤到了脚……” 可惜太过丰富,让小凤一时反应不过来。急的的言欢暗自使力狠狠的拧了一脚小凤的脚,痛的她一声低呼,踉跄着站了个不稳。 言欢赶忙扶住她,大呼:“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胆敢伤了三王妃!” 跪在一旁的领头,淡淡开口:“是三王妃硬闯御刑庭,所有才误伤了……”话未讲完,一个凛冽的耳光便抽在了他的脸上,抽的他愤然抬头,怒瞪倨傲的站在他眼前的言欢,御刑庭向来是由圣上亲自管辖,虽是小小职位,但因有皇权护着,一贯跋扈的很,除了圣上还从没人敢得罪过他们,此时这一耳光不但抽在脸上,更抽在尊严上。 言欢甩了甩因用力过大而酸痛的手掌,轻蔑的瞥他,“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奴才,便是三王妃真闯了这御刑庭也轮不到你来管,你这是越权藐圣,非礼王妃!信不信我现在就替圣上砍了你?” 领头被喝的一句都辩驳不得,紧抿的嘴唇死白。 言欢又道:“再则,谁说三王妃是硬闯啊?”袖口一抖,当啷的扯出一块金黄的牌子在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通行金牌。领头的瞬间噎住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硬生生的低下头,咬牙道:“臣该死。” “那就去死吧。”言欢不瞥他一眼,拉了小凤和廖月白便往御刑庭大堂去,留下脊背僵直的头领愣怔在了原地。 御刑庭并不大,只要转个弯便是关押和行刑的正堂。 刚转过弯言欢便一把丢开小凤的手,冷冷道:“要不是看在朝华的份儿上,我才懒的理你呢。” 小凤也不恼,只是淡淡道:“那我也不必谢你了。”伸手扯了她手上的金牌,转身便走,“借你金牌一用,稍后奉还。”是不等言欢回过神她已经入了御刑庭正堂。 惨叫,阴暗,血腥和腐臭味在一瞬间兜面而来,让小凤心口一窒,顿步在了门口。从来没想过世间会有这样的地方,没有光亮,只有零零碎碎点着的白色蜡烛,一晃晃的惨淡照明。 正堂极狭长,一眼望不穿黑洞洞的头,是与牢房不同,一侧排放着关押犯人的铁笼子,一侧是各式各样,连见都没见过的刑具,穿堂风过,翻搅着浓烈的血腥和骨肉腐烂的臭气,摇的一排刑具当当啷啷的想做一团,寒光刺目的挂着血沫。 言欢刚落步门口,便慌忙掩鼻而退。廖月白也伸袖掩了口鼻,对言欢道:“你便在这等着吧,不必进来了。”跨步入了门,立在小凤身侧唤了一声,“王妃……” 小凤愣愣回神,伸手想将远远近近,毛骨悚然的惨叫挡在耳朵之外,却有一小吏端着血迹斑斑的木盆走过来,蹙眉问:“你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