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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白乐言揉了揉冷游的头发,刚刚吹干的头发相当顺滑地溜过指尖,不过顺滑并不意味着着齐整,冷游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这边翘一撮那边翘一撮的,但看起来这样乱糟糟的头发相当减龄,冷游乖的像是个放学时幼稚园门口等家长接自己回家的小孩子。 “好啦……”冷游缩着脖子扮演人形鸵鸟,时不时飞快瞥一眼白乐言,观察对方还有没有生气——似乎气消了一点?于是冷游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对方的胳膊,“你还好吗?” 白乐言叹口气,学着冷游刚才的语调,拖长声音念道:“好——啦——” 白乐言将冷游沾湿的外套搭在自己胳膊上,看着冷游背好背包,叮嘱道:“要跑回去。” 冷游想拒绝……但是看着白乐言的单薄衣裳,也是不忍心,于是同他打商量,企图说服对方充当先锋兵先跑回宿舍,自己在后面打掩护再慢悠悠晃回去。 这种企图最终以失败宣告结束。 在冬日真真是不适合跑步的,冷空气直往张开口的嘴里灌,逼迫着你在不张嘴氧气缺失被憋死与张嘴被冷空气所呛死之间艰难选择。 冷游只是在脑海里这样想了一想,却是连连呸了呸——说好的新年吉祥话,“死”这个字眼要滚得远的不能再远! 一路跑到宿舍倒是真真不冷,甚至感觉身体之中的自由水自头顶蒸发腾腾而上。冷游被白乐言一把塞进被窝,白乐言正准备开空调时,却是被冷游扯了回去。 “还没开空调啊……”白乐言正准备爬起来,然而冷游还是拽着他不松手。 冷游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热,刚才吸进喉咙里的冷空气,火辣辣的灼着喉管。 冷游突然回忆起小时候他的家乡冬天下雪很是频繁,又大又急,往往前一日还是光秃秃的马路,第二日破晓之时就被积雪覆盖成蓬松的雪被,他有时会拿手去捏雪团,雪水融化淌在指缝之间,刚开始手肯定是会变冷的,然而当你忍过那阵之后,你的手掌就会变得滚烫。 现在的冷游就是这样类似的缘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火炉,甚至于到了觉得空调算什么的地步——冷游反思,自己是不是发烧了,烧昏了头。 “你摸摸我的脑袋?”冷游蹭过去挨着白乐言。 白乐言只得待在原地,看冷游像只毛毛虫似的蠕过来,他没忍住笑了:“你这是什么动作啊?” 嗯!终于笑了! 虽然冷游想不通对方究竟因何而发笑,但是能笑出来便总归是好事:“你摸摸我的脑袋?”他继续重复道,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温度有没有攀升到奇怪的高度。 白乐言便依言伸手按在对方的脑门上。 “怎么样?”冷游见白乐言半天没有动静,索性直接开口问了。 白乐言茫然地抬起手:“摸不出来,毕竟手也不是正常温度……”说道这儿,白乐言突然想起来,问道:“你发烧了?” 冷游挥挥手,拍下白乐言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让你试试温度,又不是说我发烧,你也太能联想了……” 白乐言不听,站起身开了空调拿了温度计,冲着冷游招招手:“过来。” …… 温度计是电子温度计,不是里面含有水银柱的那种老式温度计,虽然据说水银温度计测出来的体温会更加的精准,但无奈白乐言是个不会看水银柱走到什么刻度的人。 冷游曾经很是震惊地问过:“那实验室里的温度计你是怎么看的?” 毕竟化学实验室里,还是有相当多的实验需要将电热套的温度控制的非常精准,不然低于特定温度,或是高于特定温度,原本预设的产物就会变成了另一个奇奇怪怪的产物…… 而控制温度,便只能通过水银温度计。 白乐言很是无辜:“那个温度计最高量程是100摄氏度。” “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呀?”白乐言无辜道,“就刻度清晰很多啊,水银柱也很明显啊……” “哦。” …… 冷游真的不认为自己发了烧,刚才他还有些许迷惑,现在虽然时间还没到不知道自己体温多少,但他莫名就有了自己没有发烧的预感。 “甜甜,刚才我就想给你说了。”冷游说道,“我可以不怕水,我可以很无畏,我超厉害的,你不需要那样的在意我的感知,担心我是不是难过了伤心了害怕了,我也可以照顾你的,我……” 白乐言注意听着电子体温计有没有发出“嘀嘀嘀”的声音显示测量完毕,一时之间将冷游的话语听得零零散散串联不起来:“你说什么?” “……”敢情这位大哥是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我说!”冷游直直盯着白乐言的眼睛,要是这一次还听岔了,他就直接拽着对方的耳朵在旁边吼,“我超厉害的!” “噗——”白乐言觉得自己今天状态绝对有问题,笑点清奇,他决定一定要憋出笑,让冷游把话说完整了。 然而冷游不干了,甚至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白乐言,好一副“已睡勿扰”的架势。 但他怎么可能睡得着,索性摸了手机出来玩——手机打开后就发出“嗡嗡嗡”的不停震动声,吓得冷游差点一甩手把自己成了精怪的手机给扔出去。 他的手机可不会这样嗡嗡作响,这样的动静,甚至给他一种能直接将他的手机给卡死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