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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稳稳压在谢怀安的脉搏上,肌肤相贴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 “够了够了……”谢怀安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别动……” 鸿曜挪换姿势,轻松地把谢怀安从地上捞起来,安安稳稳地塞回床上。 他擦干谢怀安脸上的汗,说了句要出去叫人,转身就走。 “陛下,不用!”谢怀安脱口叫住。 鸿曜顿住脚步,回头。 “我已经……彻底没事了。”谢怀安试探地摸了摸肚子。 确实还行,除了心口隐约还有点不对劲,他现在恶心的感觉也消退了,又是一条好汉。 模糊的记忆里,谢怀安害怕看医生。他记得每次看完病都会接到一堆指示,从此要过上好一阵子清汤寡水的日子。 在宫里就算了,出来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 鸿曜哪里会听他的话,站在门口大声击掌。蕴有内功的掌声引来了暗卫。 “把凌神医找出来,跟他说有急症,直接绑了过来。” “喏……” 谢怀安的脸皱成一团,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他的脑子到底是清醒了,记得这是他和鸿曜两个人要睡的床,没有再睡出一个大字。 鸿曜看到谢怀安的动作,用十九岁的脸叹出了一声四十九岁的气,坐到床沿,拎起被子弄出一个透气的小口。 “讳疾忌医……”鸿曜严厉批评。 “我没病!”谢怀安抓着被子关掉鸿曜弄出的透气口,闷在黑暗里当乌龟。 “没病也要看病,朕说了算……”鸿曜扯下被子。 谢怀安深感丢了面子,利索地挪向旁边,抓住另一条棉被。 这次他没往被子里缩,靠坐在床前扭头避开鸿曜的目光,嘴唇抿得很紧。 “朕来想想,先生为什么不愿意看病。”鸿曜手背在身后,踱步绕到床的另一头。 “先前太医过来诊脉先生还好好的,凌神医把脉时也不见反抗。现在这样……可是怕看出什么问题?” “没有……”谢怀安很有骨气地说道。 “先生还疼吗?朕刚才出来……真的吓到了。”鸿曜放轻声音,碧色的眸子垂了下去。 “不疼了……”谢怀安态度一下子软了,整个人往枕头上滑坐了一点,“就是个意外,很晚了,陛下睡吧。” “神医还没来呢……”鸿曜坐到床尾,贴心地问道,“说起来宫里宫外差异还是挺大的,先生吃的可还习惯?” “外面的有味道。”谢怀安舔舔嘴唇。 宫里的吃食一开始还行,在鸿曜面前晕第二次之后,膳房不知得了什么令,每天不是养心粥就是养胃粥,一点调味都没有,淡得不行。 “车上的点心还好吃吗?” “有点太软糯了,但夹的馅挺特别的。” “出来到现在哪个最喜欢?” “鱼……”谢怀安想起玄机阁做得滑嫩入味的鱼,咽了口唾沫,面上逐渐带了笑意,“是真的好吃,又滑又香,陛下还给挑了刺。他家不知道用了什么佐料,还有麻香,哎呀那个汤……可惜就是不能多……” 谢怀安不说话了,眨巴眼睛。 “不能多什么?”鸿曜柔滑地重复道。 “不能多吃……”谢怀安往下滑,扯着被子遮住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吃多了胃疼……” 这也算老毛病了。他穿越前浑身没插管子的时候一吃鱼就会肚子疼。以至于在玄机阁吃饭时,别的记忆还没想起来,先把这个疼想起来了。 他心道反正换了壳子,吃就吃呗,谁知道新壳子也这么脆。不仅疼,还是以前的很多倍。 “先生早知道,然而一句不说。”鸿曜平静地说道。 “我以为就一口没关系……”谢怀安默默躺平,手在被子里不留痕迹地按了按心脏。 说话这一会功夫,已经安分的胃似乎又要疼了。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又在升级,心脏隐约的抽痛感一直没有减弱。 鸿曜误解了他的动作,以为是死犟着不悔改的表现。以前的小夫子每晚躺倒,苍白着脸说无碍的景象涌上心头。他在愤怒与后怕中破天荒失了理智。 “还吃吗?”鸿曜问。 谢怀安不说话。 鸿曜按住被子,将谢怀安彻底翻了个面,手挥上天,控制着力道向有肉的地方清脆一拍—— 小时候,鸿曜跟谢怀安发脾气时,谢怀安就这么干过,羞耻而有效。 “嘶!”谢怀安脸腾地红了,缩成一团叫道,“不吃了不吃了!我知道了!” 鸿曜居然……居然打他屁股! 第20章 谢怀安牢牢抱住枕头,耳朵起烧,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绪在羞耻和尴尬间来回摇荡。 他贴在床上强行装成一条死鱼,又咽不下这口气,支棱着耳朵听着鸿曜的动静。 鸿曜为谢怀安盖好被子。 鸿曜走了。 谢怀安:“…” 变态! 他不打算解释什么吗?出去回味手感了吗? 谢怀安蹭地起身,见屋中真的没了人,悻悻躺回了床上。 心脏的痛意还在不断往外冒着,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揉捏他的脏器,让人难以呼吸、心中烦闷。谢怀安抱着软枕继续缩成虾米状,无声地嘀咕了几句,忽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