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quot;男公关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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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外面有一个男女共用的休息室。清淡的爵士乐悠悠的回响着。沿着一整面墻的镜子,大理石面的梳妆台,两侧放着装满乾花的花盘。休息室左侧墙上的门上是一个抽象的绅士侧脸,右边的门上是一把抽象的阳伞。 楚梦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叫香香的男公关正斜靠在台子边,西装外套脱掉了,只穿了黑色的衬衣。侧影很单薄,细细长长的,似乎还没有发育好,骨架也小,肩膀窄窄的,显得很娘气。 一个穿了红色斜裙摆的裹胸连衣裙的女子手里抓着那件黑西装外套,正用一只去污笔趴在台子边缘清理上面的酒渍。 “我说香香啊,你直接拿去乾洗不就好了,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弄又费劲又弄不干凈。” “真是麻烦雅伲姐了,我就知道雅伲姐对我最好了。” 雅伲叹了一口气,没耐心的把手里的衣服扔在一边。 “你是不是又在偷懒,今天的客人是点名找你的,你这样怠慢人家,还打不打算拿小费了。” 若熙没有回答,只是朝着靠在拐角处偷窥他们的楚梦笑了笑。 像个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孩子,楚梦有些尷尬,甚至脉搏也跟着激荡起来。他暗暗告诉自己,应该是看到那个红裙子美女的关系。这样性感撩人的身体,任凭哪个男子都会动心。 他尽量让自己一脸淡然的走过去。距离近了些,他注意到美女的裙子后面交叠的细细带子间裸露的脊背,开得很低,看得到下腰处两个小肉窝。 女人敏感的感受到了楚梦的窥视,娇笑着揉动了一下身体,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她美妙的曲线。 楚梦勾起嘴角,这才应该是男人眼中的尤物。 长臂一伸,楚梦把女人揽在怀里吻了下去,霸道而又煽情。女人很配合,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时间唇舌交缠。 若熙很知趣的走开了,心中有一丝嘲笑。 刚才在包厢把身边的女陪晾在一边,还那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过是没看到顺眼的猎物而已。 男人,都是这样一副德行。 女人嘴上不知擦了什么东西,甜滋滋的,让楚梦突然想要更多。他随手给楚可发了短信,又交待了家里的司机照顾家姐,挽着女人的细腰就走出了夜梦微醺的雕花大门。 和合作商之间什么实质内容也没有谈,来这里根本就不是说正经事的。楚可喜欢应酬就随便她。他可不想浪费这春宵一夜。 若熙到别院换了一件西装走回包厢,经过门口,刚好看见雅伲跟着那个年轻男人走了。 贝齿咬了咬淡粉的下唇,若熙心莫名有点儿别扭。 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因为雅伲。 每次看雅伲这样的堕落,若熙都会为她心疼。明明家境很好,一辈子不工作也不会缺吃少穿,却出来做这个,还专跑外场,几乎把她家老爷子气死了。 不过,那些都是别人家的事。自己的事都顺不清,怎么管得了那么多。 楚可喝多了,她几乎全身心的靠在若熙的怀里,抬手抚摸着若熙的脸。 “你的皮肤真好。” 丁董他们三个也放下了有楚可这个女人在场的尷尬,开始和身边的女人们调笑着,嘴和手都不老实起来。 “楚董,你若是喜欢香香,不如今天就带他回去。” 楚可双颊泛红,呵呵笑着,从若熙怀里抬起头,眼中有渴望。 “对不起,我不出场子的。” 淡淡的声音,不大,仿佛从地低下飘上来的,却让在场人都安静了下来。 旁边一人显然喝多了,口无遮拦:“都是男人,你又不吃亏。怎么?嫌咱楚董年纪大了不成?” 若熙低头,默默地答道:“不敢。” “说吧,多少钱。”丁董的脸色不太好。 “对不起,我不出场子的。”还是同一句话。 “有钱不赚你装什么清高,装清高别他妈的在这里装,不就是只鸭么。咱们楚董看上你是你的造化,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丁董摇摇晃晃的要起身,身边的两个女人忙拉下了他。 “香香是真的不出台的。香香不太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香香计较。如果您念着我们香香,就常来捧捧香香的场……” “叫你们老板来,我就不信今天带不走这么个臭娘炮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丁鼎是做什么的……” “苏姐来了也是一样的……” 的确,苏飞来了也是一样的。楚可最终也没有能把香香带出场。 一场聚会最终不欢而散。苏飞不知道在丁鼎的耳边说了什么,醉醺醺发酒疯的人硬生生的把满肚子骂人的话吞了下去,只是面上依然忿忿的,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 楚可离开的时候,眼神还是缠绵在香香的身上,怎么也扯不断。而香香只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表情,低头对她略弯了一下腰,连句制式的“欢迎下次再来”都没有。 二十年来,她头一回对一个男人如此动心,却偏偏是个卖笑不卖身的男公关。 她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买他的身子,她想要他这个人。这么多年一路走到这个地位,她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男人,却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只是这里不是古代的窑子,公关们都只是签了合作契约的自由人,没办法让她一掷千金换一张卖身契把人据为己有。况且,她也不想拿钱砸人,她觉得那是对她心中神仙一样的香香的一种人格侮辱。 她要和他谈感情。 和一个男公关谈感情,活了四十年从未想过的事情。楚可这一次是真的莫名其妙的沦陷了。 楚可走进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酒醉后的头依然晕晕沉沉的,但是她不困,满脑子还是那个香香。鼻子里仿佛还有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莫名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茉莉清香,混着淡淡的酒味。 胸口轻微的纠结着疼痛,她已经快要忘记这种小女孩一样悸动的感觉。 敞开的卧室门飘进来对面楚梦的屋子里曖昧的呻吟声。这孩子,干好事也不知道把门关严实了。 楚可拉过一个枕头,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人。 男人,可以有性无爱。女人,却要背负着所谓的道德伦理和几千年来禁錮了女人欲望的枷锁。 楚可放不开,她骨子里是个极为传统的女人。她甚至现在还为了自己如此轻易的就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公关有如此的悸动而隐约有些自责。 她不是没有欲望,她一直在忍耐。四十岁的老处女,也怪不得她平时的脾气古怪。 而今天,香香这个男人激发了她隐藏多时的内心的衝动。 生平以来第一次,她听着自己的弟弟和别的女人交欢的声音,脑海里想着那个身影,抚上了自己的身体。